裁員滾滾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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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員滾滾 柳暗花明

波音去年第四季意外大虧5600萬美元，宣布要砍掉1萬名員工，圖為波音787客機在華盛頓州的組裝線。（美聯社）
Home Depot宣布關閉旗下34間Expo Design Center。（陳科榕／攝影）
在華人社會迎接牛年到來之際，有人形容，若說今年有年獸的話，這個年獸就是「裁員」。牠兇猛無比，專門吞吃弱小……

「我又被『炒魷魚』（形容被辭退工作、解僱或開除）了！」曾先後任職加州矽谷數家大電腦公司高級主管的巫一毛說。

巫一毛曾遭遇「四炒魷魚」，早已處變不驚：「我在過年前的12月19日被裁員。公司一下裁了2500人，可以說『屍橫遍野』。只要在矽谷工作過的人，大概都有被裁員的經驗。」

巫一毛在西部數碼（Western Digital Corp.）公司任職高級採購主管，該公司在這波裁員風中，一下裁掉2500人，被華爾街評為「行業內最佳管理公司」，股票漲了13%。

「久經考驗」的巫一毛灑脫表示，要學徐志摩那樣的瀟灑，「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裁員成風 人人自危

己丑牛年，華人特別喜歡講牛轉「錢」坤，因為壞消息太多，強調「改變」的歐巴馬牛氣沖天，一路變進白宮去，升斗市民當然也希望天地扭轉，局面改觀。今年最不希望說的吉祥話是「財源廣進」，因為「財源」和「裁員」諧音，「財源滾滾」也最好免提，否則不僅「裁員」，還要「滾蛋」再「滾蛋」。

全球就業市場繼續飽受煎熬，美國經濟情況惡劣，企業裁員聲此起彼落。在加州，每10人中幾乎就有一個失業。在華人社會迎接牛年到來之際，有人形容，若說今年有年獸的話，這個年獸就是「裁員」，牠兇猛無比，專門吞吃弱小。

1月26日剛踏入中國農曆大年初一，多家大型企業紛紛宣布裁員消息。新年吉祥語「財源滾滾」，變成「裁員滾滾」。航空業巨頭波音（Boeing）宣布今年要裁員1萬人；高科技媒體業者AOL公司將裁員10%；咖啡連鎖店巨擘星巴克將裁員6700人；軟片龍頭伊士曼柯達公司（Eastman Kodak ）也打算砍掉近兩成員工。

在紐約，全世界最大的建築機械製造商「開拓重工」（Caterpillar）宣布全球裁員2萬人。Caterpillar因去年第四季營收下滑32%，宣布鼓勵退休或裁員，旗下兩萬名員工將減少18%。

另一家總部在紐約的全球最大藥廠輝瑞公司（Pfizer），也宣布裁員8000人，在併購對手惠氏Wyeth藥廠後會再裁減15%人力，合計將達1萬9000人。

美國電信業者Sprint Nextel也在同日宣布14%的裁員計畫，總數8000人；德州儀器（Texas Instruments）大刀闊斧裁員3400人，不少華裔員工受影響。通用汽車公司也宣布再裁員2000人；家具裝修零售商家得寶（Home Depot）則宣布裁員7000人，並將關閉旗下34家高檔店面Expo Design Center。

另外，還有微軟裁5000人、英特爾裁6000人、聯合航空裁1000人。曾贊助2008年北京奧運花車參加玫瑰花車遊行的世界最大商標製作公司艾維丹尼森（Avery Dennison），由於銷售持續下滑，也決定裁員10%。

全美國去年已失去260萬個職位，這是自1945年以來最差的一年。即使目前僥倖沒被裁掉的員工，也人人自危或面臨減薪壓力，工作前途如墜五里雲霧中，憂心何去何從。嚴重金融風暴與經濟衰退，至今已經大幅削弱美國就業市場，也是美國新總統歐巴馬亟欲透過大手筆經濟振興方案解決的優先事項。歐巴馬正面臨金融海嘯帶來的沉重社會壓力。

隨著美國各大企業相繼傳出裁員計畫，美國勞工部最新公布的數字顯示，美國申領失業金人數創新高。美國在1月17日止的一周內，持續申領失業金人數為478萬人，並有58萬9000人新申請失業救濟金，這是自1967年以來的最高紀錄，亦創下26年新高。美國失業率已在去年12月升至 7.2%，今年1月預計續升至7.4%。

人力諮詢業者Challenger Gray統計，在1月26日大裁員之前，美國企業當月已宣布至少9萬3000人的裁員計畫。這是自2001年網路泡沫破滅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大規模的裁員。儘管包括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在內的經濟專家都預期，經濟活動可望在下半年逐漸復甦，但這段起始於2007年12月的經濟衰退期，預料也將是美國自二次大戰後期間最長的經濟衰退。

面對公司倒閉、裁員等陰影，打工族都相當憂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經濟專家表示，去年第四季經濟嚴重衰退，許多員工被裁員，估計今年美國就業市場會比去年更糟，失業率將再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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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翁失馬 焉知非福

面對「哀鴻遍野」的裁員風，不同的人反應各異。有人認為「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有人認為「車到山前自有路」，失業並不可怕；有人擔心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下一個可能輪到自己；有人認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被「炒魷」後，正好破釜沉舟開拓事業第二春；但有也人認為被公司解僱很「丟臉」，世界末日來臨。

洛杉磯南部市郊威明頓 (Wilmington)1月27日，發生一宗因失業引起的一家7口滅門血案，一名最近失業的男子路波 (Ervin Antonio Lupoe)，由於與他的妻子一起被工作的醫療中心解僱，妻子提議自殺並帶孩子一起走，以免孩子落入陌生人手中。路波在槍殺妻子和5個孩子後也飲彈自盡。

在去年底一波裁員潮中失去工作的楊先生說，失業並不可怕，天不會塌下來，可怕的是失去生存鬥志和迷失方向，生命可貴，犯不著想不開走絕路，更不應因此葬送無辜子女的生命。

楊先生說，自從金融海嘯以… … H來，股市大跌，公司店舖關閉的關閉、裁員的裁員，而且未來情況將更惡化。一天到晚從新聞媒體接觸的資訊大多是負面的，報章雜誌或網路一再出現讓人憂鬱的消息：「經濟危機瀕臨史無前例程度」、「紐約2年將失22萬工作」、「失業煎熬，逼死一家7口」等，弄得人心惶惶。

在一些知名企業，人們眼睜睜看著同事中有人比自己更早「陣亡」，因此談裁員色變，終日提心吊膽，中午和同事外出午餐的主要話題，大多是交換裁員情報。公司小則裁員2、3個百分點，大則成千上百請人走路。繼續留下來的人，由於前景不明朗，也缺乏安全感，惶惶不可終日，有些人甚至會想：「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去年經濟不景氣，被某知名金融機構Layoff（解僱）的湯先生說，在某些情況下，丟了工作並非壞事。就拿他來說，在銀行大裁員的時候，反被一家近年到中國大展拳腳的美資銀行雇用，派到北京拓展業務。公司條件非常優厚，全家人移居北京，公司報銷機票、搬家費、房租等費用，整個生活改變。

湯先生深有體會地說，當初獲悉裁員消息時，即將臨盆的妻子好像世界末日來臨，大受打擊。現在他無論薪水及職位都比以前好，而且回中國工作更是他多年願望，令他更相信「福兮禍所倚」。也就是說，好事和壞事是可以互相轉化的，在一定條件下，福就會變成禍，禍也能變成福。老子說的這句名言，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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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些被裁 敗部復活

張治華原為新澤西一間藥廠市場開發部門主管，工作能力獲廠方肯定。去年5月、8月該公司曾有兩波裁員行動，他都得以繼續留任。但到去年底，由於公司易主，他所在的部門首當其衝被「砍掉」，身為部門主管，「高處不勝寒」，去年12月19日他接到廠方通知，今年1月2日正式離職。

張治華說，當初聽到被公司Layoff的通知，心情的確不好受，但總的來說，還算平靜。他跳槽這家公司才一年半，原來以為新工作會有長遠發展前景，並沒有心理準備做這麼短的時間。而他在原來公司做了10多年，幹得非常好，靜極思動，本想趁年紀還不大時轉換一下工作環境，不巧碰上百年一遇的金融大海嘯。問他是否後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說這個世界並沒有後悔藥吃，他不後悔跳槽之舉。

他在10多年也有過一次險些被「炒魷魚」的經驗，公司老闆本來已通知他被解僱，隨後又告訴他收回成命，請他繼續留任。朋友笑他是「敗部復活」。

張治華本來做好失業3個月才能重新找到工作的心理準備，沒想到1月中已重回職場，雖然新工作是合同工，但待遇條件跟原來工作相差不大。在目前… … 前這種裁員成風的大環境下，他已心滿意足。

他分享自己被Layoff的心得說，首先要保持良好心態，在美國被公司解雇是家常便飯，有些華人同胞一旦面臨裁員，就覺得世界末日來臨，或者覺得「沒面子」、「丟臉」，這種心態千萬要不得。因為被Layoff不是自己的錯，大環境影響使然。在資本主義社會，沒有「鐵飯碗」，隨時面臨失業，但「天無絕人之路」。

張治華說，有人失業後覺得「面目無光」，不願讓親友知道，這是非常錯誤的做法。他強調，失業後應立即告知眾親友、前老闆、舊同學及師長等，利用關係網積極另覓新職，這樣才有機會短時間內事半功倍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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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逢其時 轉換跑道

原在新澤西紐瓦克一間機械廠任職技術員的F先生，2001年九一一後，因公司訂單大量減少被解僱。當時他在紐約皇后區剛買了一家庭獨立屋，花光了所有積蓄，手頭拮据。「屋漏偏逢連夜雨。」面對房貸無以為繼的沉重壓力，他焦慮得食欲不振、夜不能眠。

他說，人一旦到了50歲，身體逐漸走下坡，在職場求職的機會相對減少許多。在不景氣情況下，要再找新工作談何容易！雖然公司給了數萬元遣散費，又可以領一年失業救濟金，但總不是長久之計。他一時找不到對口工作，只好「病急亂投醫」，但即使他願意降低要求為中餐館送外賣，對方仍嫌他「年紀太大，缺乏經驗」，甚至他應徵一家華人補習學校的清潔工，對方表示「只要女的」。當時他非常沮喪，認為自己「做牛都沒有車拉」。

一位朋友安慰他說：「在一定的情況下，壞事可能變成好事，有危機才有轉機。說不定你這次失業，是上天給你的機會。」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覺得「工字不出頭」，給人打工，很可能「窮死一世」，他思索如何自己創業做點小生意。

有天他在翻閱華文報章找工作時，無意中看到長島一家99分商店「業主急讓」，那時99分商店競爭還沒有像現在那麼大，商品價廉貨色多，吸引眾多顧客。他決定頂下這家店，自己「當家作主」，不再「看老闆臉色」。

F先生說，他適逢其時轉換跑道投入這個行業，由於這家店面位於購物中心，交通方便，泊車易，他並注意引進一些有特色的新貨品，生意越做越好，客人川流不息。

在賺到「第一桶金」後，F先生注意到99分店快速興起，越開越多，尤其隨著近年福州人開的中餐外賣店競爭日益激烈、盈利下降，許多華人餐館業者開始撤離餐館業，將資金投入99分商店。F先生不滿足現狀，雙管齊下，在繼續經營99分商店的同時，及時將資金投入做批發商，運用中國大陸的老關係進貨，為零售商店提供貨… … 滶茤探ㄗ捖f源，生意越做越大。即使在去年這波持續至今的金融風暴中，F先生的生意仍非常穩定，甚至更好。

他說，經濟越是不景，人們越要開源節流，99分商店正好為精打細算、勤儉持家的消費者提供更多選擇。現在回想，他還要「感謝裁員」，令他在人生關鍵時刻做出正確選擇，開拓事業第二春。他希望不幸被裁員的華人同胞，要有「馬死落地行」的心態，能上能下。「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明花明又一村。」他以宋朝陸游著名詩句與天下失業者共勉。

F先生說，事物總有正反兩方面。打工有打工的好處，做老闆有做老闆的煩惱。從此盈虧自負、責任自扛，箇中的酸甜苦辣，不足為外人道。總的來說，「當然是做老闆比打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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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機圓夢 自當老闆

被炒魷魚後自己創業當老闆的不乏其人。住在南加州的顧女士，擁有工商企管碩士學位，在一家美國貿易公司兢兢業業工作18年，挺過無數次裁員風暴，艱難拉拔兩個子女大學畢業，兩年前還清所有債務，自以為可以喘一口氣做到退休。誰知美國次級房貸引發金融風暴，經濟大蕭條，造成許多企業應聲倒地。公司去年支撐不下去了，只好裁員，第一波她僥倖逃過，第二波卻榜上有名，遭到資遣。

當人事室經理拿出一疊文件要她簽名時，她腦子一片空白，18年來辛勤工作頃刻間化為烏有。她記得當天自己失魂落魄地開車回家，上車後眼淚沒有斷過。「我覺得過去那麼多年，將全副精力投在工作上，沒想到半生努力全泡湯了。」她一臉的無奈與傷感。

最初，巨大的挫折感和無力感不分晝夜困擾她。憂從中來，夜不能寐，她擔憂50多歲了，還有機會重回職場嗎？

透過一位老同學介紹，她轉到一家華人公司任職。華人與洋人的辦公職場，因文化差異明顯不同，在洋人職場打滾多年，她發現自己無法調整心態適應新環境，終日悶悶不樂。

體貼的丈夫注意到她的情緒，鼓勵她不如藉機圓夢。「你不是早就想開一家糕餅店嗎？此時不開，更待何時？不如你辭掉工作，改行當老闆吧！」

她有好廚藝，尤其對糕點烘焙情有獨鍾，過去礙於工作繁忙，一直無法好好發揮，現在終於有機會大展身手，她躍躍欲試。幾經思索，她決定開一間中西合璧的糕餅店，從最拿手的西式點心出發，她曾在餐飲學校上課，做的手工餅乾和巧克力有口皆碑。另外，她再聘請一位從香港移民美國的糕點麵包師傅。

顧女士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研究相關資料，並不時到華人糕餅店集中的蒙特利公園市走訪各糕餅店取經，選料試作。接著她覓得一個理想位置的商場店面，開始創業之路。… … 雖然目前規模仍小，營運方向與產品開發也在摸索調整中，但終究是自己創業當了老闆。

她說：「從今以後，我不必再從噩夢中驚醒，以前我經常夢到被裁員，差點還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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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炒魷魚」 處變不驚

「四炒魷魚」的巫一毛說，這次裁員特別厲害。她的哥哥是一家公司的高級工程師，在那裡幹了18年，逃過好多次裁員，這次也不能倖免。「我的表妹夫和我同一天被裁。」她說。

她說：「炒魷魚，意即被解僱，這個詞兒我是到美國後才學會的。在中國大陸，特別是我1981年來美國之前，人人都拿『鐵飯碗』。除非像我爸爸那樣因為當極右派而開除公職，從來就沒聽說過什麼被解僱的事。」

在拿到美國金門大學企業管理碩士學位後，巫一毛開始工作。十幾年來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她非常自豪地說：「不論在那家公司工作，我都得到老闆賞識和同事們的稱讚，一直獲加薪、升職。」

作為一位成功的職場女性，育有一子一女的巫一毛，背後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苦楚。她每次都在6周產假滿後就帶著吸奶器、奶瓶上班去了。「每天，當我躲在廁所裡忍著漲痛吸奶時，想到在保母家裡嗷嗷待哺的嬰兒，淚水總是和奶水一樣，控制不住地流出來。」

在她事業最高峰時，她任職一家大公司的經理，主管兩個部門的幾十名員工。

沒想到，那一年3月底季度總結出來時，虧損額高達10億多美元，公司股票從每股120美元慘跌到4美元，公司一下子解僱了7000多人。她本來擁有公司上萬股的期權股票，打算將來供孩子們上大學及自己的退休金，轉眼化為烏有。

她說：「被解僱後，我真正體會到『炒魷魚』的滋味。我的心、整個人都像被炒的魷魚萎縮了，捲曲了。頭幾天，我不是哭，就是發呆。我自責，自悔，自愧，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

幾星期後，巫一毛終於平靜下來，並且很順利地在一家中型公司裡找到一個工作，薪水比原來的還高。

「這家公司的產品在全球銷路都非常好，在生產同類產品的公司中，它遙遙領先，幾乎沒有對手。」巫一毛覺得這份工作應該很穩定。

她離婚後，與兩個孩子在距原來的家十幾哩一個小城租了小房子，孩子們也都轉了學。由於住慣大房子，老抱怨房子太小。更有甚者，她與前夫的家，原來位於這一帶最好的學區；新家學區不僅教學質量差，學生素質也一塌糊塗。兒子新同學的媽媽在坐牢，女兒新朋友的爸爸也在獄中服刑。

巫一毛一狠心，仿效孟母三遷，在原來學區買了一所昂貴的大房子，兩個孩子又回到他們熟悉的地方。

家還沒搬完，就傳出公司和… … M它最大競爭對手合併的消息。合併後的公司占有整個產品市場85%以上，由於兩家公司員工、結構都類似，合併後馬上解僱800人。

當老闆通知巫一毛：「對不起，我們不得不解僱你。」她只說了一句話：「我和孩子們的大房子要丟了。」就哽咽得再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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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工作 找回親情

「二炒魷魚」是在2001年底，巫一毛幾個月都找不到工作。加州失業金每月只有1000元左右，是全美失業金最低的州之一，她只好將儲蓄拿出來支付房屋貸款及家用。

2002年初，在找工作無望的情況下，她接受了一份比原來薪水低一半的臨時工。

巫一毛剛上班，就連續做了幾個非常出色的項目，不但老闆讚不絕口，連總裁都親自寫信表揚她。在公司雇用名額人事凍結的情況下，她作為「特殊關鍵人才」而破格錄用。

當時由於全美國、特別是她所在的加州矽谷經濟一直不景氣，幾乎每家公司都只裁員不雇員。巫一毛倍加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埋頭苦幹。

轉正後不到2個月，季度報告出來了：9000萬美元的營業額，3000萬美元虧損；同時宣布：1600名員工將裁掉600名。

距「二炒魷魚」一年半不到，巫一毛又第三次被炒魷魚了，那是2002年8月。當巫一毛被叫到老闆辦公室時，已經心中有數，她笑著對老闆說：「這是我在15個月內，第三次被Layoff了，中國人把這叫做『炒魷魚』。我是被炒過頭的魷魚，嚼不動了。」

巫一毛「三炒魷魚」時，正趕上孩子們放暑假，她難得「偷得浮生數日閒」，每天帶他們去遊樂場、海濱、公園或逛商場。

「那時小女兒茉莉11歲，有天晚上，她推開我的房門進來了，一反常態，爬到我的身上，又親又抱。『媽咪，我今天玩得好開心，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咪，我愛你。』」

巫一毛回憶說：「當時我緊緊地摟住她，不禁熱淚盈眶。這些年來為了工作，沒有好好地陪過孩子們，值得慶幸的是，養成了他們獨立、早熟的個性。假若再過幾年，即使我在家，他們也不願讓我陪了。」

「我愛你，寶貝，媽媽以後不上班了，好不好？」巫一毛忘情地說。

「好！」女兒激動地坐了起來。「可是」，她皺起小眉頭，「錢從哪兒來呢？你拿什麼付房屋貸款呢？你還是上班吧。」巫一毛緊緊摟抱著女兒親了又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我又一次失去了工作，卻找到了母女親情。」

2008年12月19日，在西部數碼公司工作的巫一毛被「四炒魷魚」。她說，這次失去工作，心情不像前三次那樣輕鬆，因為目前她面臨沉重的經濟壓力，大兒子讀大三，小女兒讀大一，兩筆開支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還有房屋貸款及日常生活開銷的壓力。她領的失業救濟金，大約只有她以前薪水的五分一。

由於企業猛颳裁員風，她對短期內重回職場不樂觀，已做好「持久戰」的準備。（本報記者／曾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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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现在到处裁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