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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的爸爸和父亲 [打印本页]

作者: snapdragon 时间: 16-7-2020 13:18
标题: 我的爸爸和父亲
最近噩梦连连，不禁想起内心永远的依靠，爸爸。

我无法叫爸爸为父亲，因为他是爸爸，口语里面家乡话一声，是“巴巴”。叫起来很柔软，好象什么事情他都能答应似的。从小，他是最爱我的一个。叫他叫爸爸，叫妈却不叫妈妈，就叫妈。因为妈是语文老师，严厉，很有距离感。人生少数几次叫她妈妈。而爸爸，就算给别人说起，也会说我爸爸怎么怎么样，说“我爸”会觉得把他叫遥远了。

爸爸从前过过很苦的日子，他说只能吃土豆秧子，他说很苦很苦，因此连土豆都厌乌及屋了。对此我一直也无法释怀；每当有人说我抠搜时，我想，这也许就是爸爸的少年苦刻在我的血液里的所谓性格吧。

爸爸从前是个汽车兵，应该是在武威，从此见到武威的人，内心都觉得如亲戚般亲切。去年去敦煌才第一次路过武威，在火车上看到窗外的大漠，一首凉州词不是够的。见到了葡萄美酒夜光杯，见到了七彩丹霞地貌，见识了魔鬼城，见到了月鸣山，见到了大漠孤烟直，“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却再也见不到我的爸爸，只有一张当时他在车旁的照片永留心底。

十几岁时，有次和他一起下楼，他走在前面的楼梯上，我看到了他头上早生的白发，心里极难过，眼泪一下子就淌下来了，多情应笑我早哭白发。下了楼，我从后面握他的手，有时候我也喜欢握着他的一根食指走路，他手太大太温暖却好硬，因为闲不住的性格。无论他心情有多么不好，只要我叫一声“巴巴”，他好象就立刻柔软下来。有时候觉得好象他心理比我都小。也许下辈子，他做我的儿子，我做妈妈，好好疼他好好爱他，让他不再那么苦。

他也很幽默，坐他的车，车上总放着相声，到现在仍记得，马季的相声，《吹牛》，两个人比高，马季说，“飞机打我腰际飞。” 赵炎说，“卫星打我脚下过。”他爱读书，经常给我们讲书上看来的笑话，乐得人总哈哈大笑。所以我小小的心灵里种下一颗要做一个有趣灵魂的种子，人可以一无所有，却不可以没有有趣的灵魂。

我大学时代，他负责单位的土建，主要工作是盖了家属楼。家属楼到现在还在，经历了几次水灾都没有什么问题。大且结实，人们都说，他盖的楼，质量好，信得过。许是那段时间太累压力太大，他竟一病不起。

可是我当时真的是很傻，医生说他爱吃什么吃点什么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想吃哈蜜瓜，我却说“哈密瓜太甜了，你不喜欢的。“”我当时对他两个多小时的离去一无所知。我们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对其后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他很不爱吃甜食，于是我也不爱甜食。他做了汽车兵，我上过的两所大学都是军方背景。每当看到我自己军装照时，我就想起了他的照片。我是多么的像他。当年在军营对歌时，“日落西山红霞飞”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象首歌”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你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你等得好着急”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象样” ，这些深扎在我心底的情景，总觉得他当年也经历过一样的绿色军营教会的东西。

可惜，时间它奔腾如流淌，而我一语泪先流，总也没有机会问他。他逝去后，我还给他的手机发了很多天的短信。不知道他在另一次元有没有收到。

记得有一次，他和妈不知道为了什么又争执起来，互不相让。我偷偷写了封信给他，竟是教爸爸如何让着妈。写完我塞到他的上衣口袋里，他从来没有提起。但他再争执时眼神里有股痛与克制。我后来一直在想，我当时为什么不给妈写信呢？大概当时，我也知道他比较好劝，妈比较“没救”吧。而相似的情景发生得多了，我暗暗地想，所以我长大，一定要学着柔软学着少争执，不要对方有如此痛的眼神。

十多年后的一个晚上，有一个句子一直在我心头徘徊，“爸爸有很多缺点，但他很真实，我以做他的女儿为傲，下辈子还做他的女儿。或者下辈子我做他的妈妈，好好疼爱他。为他屏蔽所有世间的苦”，泪如雨下，竟至啜泣，喉头发哽，一晚都没有睡好。

记得之前他说过，“早点结婚我还能看见”。可是那时我还没有到年龄。他走之后，世间一片荒凉。我一定要求由我，一个女孩子来写他祭文，我在一大群亲人面前读自己亲手写的一字一句，没有一丝眼泪。大概人在事中不流泪吧。

之后，我就结婚了。为了追求简约，没有仪式，去领了个结婚证就算结婚了。这样，我便从一个没有了爸爸的人变成有了父亲的人。那一天，我买了一个蛋糕，到 LG 家，当时还称呼“阿姨，伯伯”。伯伯说，“叫爸爸吧，以后就是爸爸了。” 于是我改了口，只叫过那一次爸爸。以后，都叫他爸，在我心里他不象爸爸那么亲切，但如父亲般有了山似依靠。

LG 是小儿子，父亲叫我名字的叠字，比如我叫 x 芸。他会说，“小芸芸，从今天开始你，你就是咱们家的小女儿了。有什么事情都跟爸说。” 我冲他白眼儿，“哼，我才不要跟你说呢，我都多大了，自己能扛起自己所有的事情。”  当时真的很傻，对后来扛不下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父亲也属牛，比爸爸大一轮，小时候更苦。孤儿院长了几年后被姑婆带出，成年考入大学。学校很好，受过周总理接见，他深以为傲。工作了，又做了分厂厂长，去本市政府领奖，也第一时间讲给我听。讲得多了，我便评论：“有些人呀，言语之间谈起往事总觉得自己很是拉风。” 他哈哈乐，不以为忤。

大学毕业后，他凭着一腔热血去支援大东北，那个给帽子的恩人他记了一辈子。我却管他叫“救了耳朵的人”。从大东北又到大西北。他却是开心的。那么多年生活的磨炼，使得他好读书爱运动。六十岁的时候有一次，还打篮球崴了脚，我叫他“崴脚大仙”；他吃饭爱被噎得打嗝，我叫他“骄气包”。

有一次，他要和我辩论，我好象是在背政治吧，邓小平的伟大之处，他却反驳，“那些东西人家老毛头儿当年都想好了。” 我不服，“来来来，对方辩友，真理越辩越明，我就没大没小和你辩论一下？” 他哈哈一乐，依然不以为忤。

岁月静好，我切洋葱，他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流着泪，委屈状：“你儿子他欺负我，打我。” 对方辩友淡然回应，“我们家的人不可能打女人。” 我勒了个去，那表情坚决得连我都不敢再胡乱开玩笑了。

婆婆眼睛不好，后来就他烧饭，他烧饭很好吃。那一天烧了昌鱼，我才从武汉出差回来。不禁说，“长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啊。” 他说，“你背错了，是才饮长沙水啊”。我心想，我在武汉喝的是长江水嘛。不过当时是真忘记了，脖子一梗，跟他犟，“咱俩打赌，赌一百块。”  结果是我给了他一百块。哼……

出差给婆婆买了衣服裙子婆婆会压箱底；而他不会，无论多么便宜，他都会满足地拍拍衣服，头一昂“名牌！”

姐姐生了家里第一位外孙，他一脸坏笑，“小芸芸，这下你不是最小的了哦？再不能倚小卖小了。”我回，“那你倒可以继续倚老卖老，哼……” 接着，哥哥家又有了第一位孙子。嫂子这家伙，每次让我尊敬她，说长嫂如母。虽然我开玩笑翻白眼不以为然，心里却很喜欢她。所以她在医院的第一夜，我陪夜。公公说婆婆，“你好意思，让人家芸芸干这事情？”  我回他，“本人喜欢，管得着吗？”那时候，我发现我每次抢白他，他便笑而不语，满脸满眼的宠溺！

父亲算是南方人，小时候按风俗只打了一只耳朵眼，当时我还没有耳朵眼的时候，很好奇，就摸他耳朵眼，眼儿那里硬硬的，耳垂却很软。后来我也去打了耳朵眼。我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男孩子都会有打耳朵眼，说是为了好养？可是我们的父亲有耳朵眼，他还是那么多坎坷。

再后来，我自己有了小女儿。家里唯一的女孩，最小的成员。我给她起名叫 M 尔。尔是他姓的一半，我希望她将来能有她爸爸一半的好。父亲对这个孙女爱不释怀，有一天竟糊涂到说，“小M尔就是捅我一刀我都会开心地笑。” 婆婆责备他太二了，说这种话。他依然是一脸的傻笑，满脸的宠溺很熟悉。

他曾经说过，我是一个让他能讲讲心里话谈谈心的小女儿。此去经年，看着他的笑脸，我都觉得岁月就会这样永恒静好。看着这个老头撒娇耍赖是很可爱。此时对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再次一无所知。

有一天，LG 出差了，电话让我急速赶过去XD医院，说父亲在那边。正在上瑜伽课的我火速过去，姐姐陪着父亲，他在医院椅子上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姐姐说在等消化科排队，因为他肚子涨痛，应该是不消化。他看着我，满眼的痛，“芸芸啊，我坐不下去，痛啊。”我连忙电话一位广州的朋友，说了症状，他的妹妹是护士长。他很快回过来，问了一下年龄，性别，让我去泌尿科。这才知道他是得了老年男性常见病。如果再晚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说立刻插尿管。当时姐姐去办各种手续，我让他抓着我的手，忍着痛，告诉他一切都快好起来了。那一次，我知道了，给老人换尿不湿和给小孩子换是一样一样的。医生找签字，我直接签了姐姐的名，因为毕竟我不同姓，医生会怀疑，一切的事情，我觉得我都能担当。所以医生一直以为我是女儿，很多事情都找我商量。

我开车送他回家时，他抱怨我开车太慢，不象哥哥那样大胆。我肚子里一百个白眼翻过去，“哼，小瞧我，开车慢有啥子嘛……” 老人的病痛，一旦来了，基本上恢复就是不大可能了。唉。从此开始了他转院，手术，出院，再入院的漫长煎熬。

第一次住院，孩子们都小，哥哥姐姐都不带孩子去医院。可是我不，LG 出差了，我就周末带着小M尔去医院给他跳舞，跳到隔壁病房的人都来看。婆婆LG 都责备我不该带孩子去病房，可是我的想法是，父亲心情好一些，好得快嘛。

住院检查完，医生让他手术，他怕极了，他说自己这一辈子，身上只有一个耳朵眼，这次是要动刀子啊，不愿意害怕。家人都给他做工作。他也还很纠结。我劝他，“爸，你一直都很勇敢啊？这次不怕的，只是个微创手术的。” 他说，“我只是倔强，倔强不等于坚强啊。”或者病痛让他变得不坚强，或者是他一直不坚强？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做。

等待手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十一假期，医院也没有什么人，便把他接到家。他和LG住主卧，主卧里套着主卫，有浴缸，爱干净的他应该会方便一些。我和小小的女儿从主卫里把洗漱用品拿到客卫，连同她踩的小板凳。她脆生生的问，“妈妈，爷爷要在咱们家住多久啊？” 他当时坐在客厅。我怕他听到，脸一沉：“什么意思？” 女儿的声音嫩嫩脆脆，“我觉得这样特别不方便，我们要在这里洗脸的话。” 我用比她更脆的声音问她，“爸爸小时候都是爷爷照顾的，将来爸爸妈妈老了到你家，你也会觉得不方便吗？” 那么点小人儿居然会用不方便这样的词。此后的不方便更多了，小人儿同学家约着去滑雪，但不能去，因为要去医院看爷爷；要出去玩，不行，要去医院看爷爷。

手术后的周内中午休息时间，我跑去病房，给他读书。他说：“小芸芸啊，被人伺候的滋味不好受啊。” 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小芸芸！我以为，我六十岁他还会这么叫我。他喜欢读曾国蕃，我便从家里拿了给他读。读到曾有一句，说一方有难，八方相助。我说，现在一位家人有难，大家都该八方援助啊，一个身体器官有问题，身体八方都来援助的。爸，你不要害怕。

他却不停地催我回去上班。当时我们的领导是个“巫婆领导”，特别擅于刁难人的。他怕我上班迟到被为难。所以大冬天的，我从病房出来也是人心惶惶的，低头看手机，准备找个滴滴打车，可是厚门帘背后竟有一面竖立的玻璃门隔，鸡蛋碰石头般。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头破血流。好心的路人给了我一张纸巾，我捂着头从住院楼到门诊楼去缝合。自此，眉骨上方便有一道浅浅伤疤，我时常喜欢买贝雷帽遮挡它。但每当照镜子时，我就会想起，那是父亲留给我的印记。

再过不到半年，他进了 ICU. 我去给他理发，人生唯一一次进了 ICU.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双眼看我一眼。泪水模糊了眼睛，护士一边说不要哭，一般帮我用理发器摸着头给他理完发。探视时间只有半小时，出了门我才得以泪水肆意流淌。流泪自由！我的父亲他竟没有看我一眼！

半夜病危被叫的次数多了起来，所有指标都非常差。清明前的一次，我流着泪不管他听到听不到，“爸呀，麻烦你一定支撑到清明过后啊。” 他突然就睁开了眼，但似乎无法聚焦。他真的撑过去了。他的“话疗”挚友钱叔叔来看他，却成了安慰我：“不要太难过，我跟他谈过这些事情。”而他身体上插满了管子，要靠管子喂进去打成糊的食物。无法说话。其实他早已不在，早已离开！我们却都无法做决定，拔开这些冷冰冰的管子。我责怪LG没有魄力，责怪哥哥没有魄力，责怪姐姐没有魄力，责怪所有人没有魄力。但责怪完我扪心问自己能吗？一样不能！

父亲去世那天，我在公司楼下失声痛哭！那天阳光明媚，但在失去父亲的我们眼里，山河哪里还有颜色！

在灵堂，没有邀请任何同事朋友，只有他的几位亲人，甚至都没有敢叫到婆婆。买墓地的时候，LG 和哥哥，我，我们三个一起去看。有两处选择，新墓园老墓园，看后，我当时就决定老墓园，哥哥和 LG 都看我那么坚决，问为什么，我说，“因为这块前面大理石的是一本展开的书，爸爱看书，所以就这块。”

我写了一个简单的串词，LG看我的串词时，满脸是泪，只让我改了一个词。我于是以此主持了一个简单仪式，安排每个人一个环节。父亲就这么走了。我的串词第一句是，“5月20日，谐音吾爱您，本是个喜庆的日子，但是这天凌晨，父亲仙逝。这个数字这一天，将成为我们最悲伤逆流成河的一天……”

头七三七七七，每个七我们都要去扫墓。今年是一周年，还好，五月下旬疫情已经算是半结束，墓园里人很多。LG 拿出一叠纸，说是要烧掉他写的回忆录。我默默地烧掉了他的手稿，看着一张张纸如岁月般慢慢变黄成灰，上面写满的是他的过去。我曾问 LG，为什么爸那么矮，你却高？ LG 答，“爸当时工资高，他每周都给我们炖排骨吃，他自己小时营养不好嘛。” 他的回忆录上，有人曾经叫他“矮子”！纸烧得一点点发黄，泪一滴滴在流，但愿天堂再没有歧视。

每次扫墓，迷信的我都是最后走，因为我要做那个唯一一个跪地磕三个头的人，磕完头还要给他说上几句话。此时的思念，决堤，我们在外头，父亲在里头。

父亲比爸爸都属牛。有一次算命，算命先生说，我和属牛的人很有缘，他们通常都很倔，但是我面前不会很倔。我深信不疑！所以当看到仙侠小说中人物历劫时时，我的心结打开了，我想这一生，只不过是爸爸和父亲历的一个劫。他们受的所有磨难，都是他们自己选择好的菜单。上世我们或许就是父女，而下世我愿依然。

而后来再有缘读到《灵魂之旅》，我的心结更加为之打开。因我知道他们从未离开，他们在的次元，一直是他们三十多岁的状态，他们很好。今生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定制的一场生命历程。而他们穿过幽暗地岁月，在另一次元，化为天上清澈高远的星。天上的星星在眨眼，有两颗于我眼最亮，于我心最牵挂，一颗是我的爸爸，另一颗，我的父亲！

作者: 欧阳京 时间: 16-7-2020 14:21
本帖最后由欧阳京于 17-7-2020 09:53 编辑

子忆母，女忆父，都是一个情字。
作者此文情真意切，文思如泪涌，下笔处处是胸臆，实在可为书版第一文。

作者: 妮南 时间: 16-7-2020 15:27
父女情深，感人至深。

作者: 春浅 时间: 16-7-2020 19:38
星空图很美

作者: sandra84 时间: 16-7-2020 20:01
有这样好的爸爸和父亲，人生何其幸运。

作者: kevin妈妈 时间: 17-7-2020 10:19
真实感人

你公公和你关系可以这么好，比父女还好，太难得了。
在你的人生里，有一位好爸爸，一位好父亲，而且关系这么好，你比很多人都幸运呢。
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父辈也会老去，这些年，我经历了许多长辈的离去。我公公中风，在医院瘫痪了5年多离世；我爸爸胃癌，住院半年后走的；我婆婆，鼻咽癌复发，上个月突然走的，我们连机票都买不到，婆婆两个儿子在澳洲都回不去，只能委托我姐姐和我老公的表哥帮忙处理婆婆的后事。
人生就是这样，经历多了，也就很多事情看开了。
这篇是我几年前写的文章：爸，您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 ... _CN#wechat_redirect

作者: snapdragon 时间: 17-7-2020 10:45

kevin妈妈发表于 17-7-2020 10:19
真实感人
你公公和你关系可以这么好，比父女还好，太难得了。
在你的人生里，有一位好爸爸，一位好 ...

谢谢亲爱的。

“可是看见那么多车驶过，却怎么也拦不下一辆。酷暑里的太阳如火般炙烤着大地，我站在闷热的广州街头，行人和车辆在身边川流不息，而我，却感觉那么孤独那么无助。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辆空车？！” 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记得

恨不得你是在我在的城市，我飞奔过去帮你，抱抱你。就如我当时在公司楼下痛哭时那个陌生的女孩子过来抱抱我一样。
也恨不得我是在广州，开车去送你过去……

作者: snapdragon 时间: 17-7-2020 10:49

我对人在加国的一个朋友说做了噩梦看星空图会很治愈。他发过来几张加国拍的图图，问我喜不喜欢！如何会不喜欢？

作者: 行者之心 时间: 17-7-2020 11:52
很感人，谢谢分享。一个好父亲，好爸爸，对人一生的影响太大了。

作者: kevin妈妈 时间: 17-7-2020 20:43

annahw 发表于 17-7-2020 10:45
谢谢亲爱的。

“可是看见那么多车驶过，却怎么也拦不下一辆。酷暑里的太阳如火般炙烤着大地，我站在 ...

谢谢

或许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一生经历的越来越多，一个个亲人送走，现在已经对死亡看得很开了。

就像在群里，看见有些群友说受不了疫情封锁了，不能去旅游。我说旅游算个啥啊，那么多滞留海外的人无法回家，还有像我们这样，亲人离开了都无法回去见最后一面送最后一程，还有那些因疫情失业无法养家的人，那些感染病毒的重症病人，那些离世的，还有亲人被病毒夺走生命的家人。

想一想当初的武汉人，我们的苦，真的不算什么。

作者: 春浅 时间: 17-7-2020 22:23

annahw 发表于 17-7-2020 10:45
谢谢亲爱的。

“可是看见那么多车驶过，却怎么也拦不下一辆。酷暑里的太阳如火般炙烤着大地，我站在 ...

我也记得K妈写的文......
知道了她写的经历，也就明白了她的一如既往的热情

作者: KYLIE2008 时间: 18-7-2020 15:20
楼主好幸福，有爱的一家人

作者: yearshappy 时间: 24-7-2020 11:08
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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